第(1/3)页 苏墨从恒久而弥漫的悲恸中逐渐回过神来,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小了一些。 此刻的他只能称之为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,任凭时间的缓缓流逝飞转。 这里是没有依梨的世界,苏墨失却了灵魂寄托与精神支柱。 当然,除开依梨之外,也还有很多至亲与好友,他们也应该是需要挂念的对象。 如果这样继续前进的话,终能邂逅一段新的相遇。 但…… 苏墨紧紧抱着怀中的梨巴布偶,贪婪地攫取着布偶上留下的最后一丝依梨所遗留的味道。 苟活于世的理由已然不存在了。 那么,我也没什么必要…… 苏墨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。 面对生活的不幸与苦难,有时他也会想着一了百了。 像是那个雪夜的冬天,走在打不到车的大桥上。 但脑海里却又不自觉地回忆起那个为他亮着的灯火; 为他精心调理准备的温热鸡汤; 以及轻轻为他掸去大衣上的雪花,替他放好热水的依梨。 苏墨抱着梨巴布偶,慢慢地,一步一步,走下楼梯。 天色灰蒙,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,电视也播放着雪花的声音。 家徒四壁、空空荡荡的房子,就如同鬼屋一般阴森岑寂。 苏墨慢慢地走向厨房。 一步。 一步。 步履蹒跚。 过去的一幕幕回忆,不断地涌上心头,显现在她的脑海里。 有和她初次在自助售货机前相遇的场景; 有和她初次牵手去约会的场景; “阿墨……” 有和她初次度过情人节的场景; 有和她一起迎来毕业的场景; “阿墨……” 还有……被她紧紧拥抱着,宣告着结婚的场景; 苏墨站在厨房里,怀中的梨巴布偶忽然不见,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水果刀。 而就在他恍惚着准备行动之时,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喊声阻止了他—— “阿墨!” 他猛地从恍惚的意识中苏醒。 刚才那声叫喊…… 是依梨的声音吗? 可……声音却为何如此不同…… 就在苏墨踌躇发愣之时,屋子的房门忽然间被人猛地推开了,苏墨的耳畔回响起岳父夏庆秋的沉厚声线。 “苏墨,苏墨?你人呢!” 夏庆秋在厨房见到了苏墨,看到他此刻那魂不守舍的狼狈模样,顿时感到十分讶异,“你在厨房干什么?打你那么多电话一直不接!” “我——” “算了算了,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……赶紧跟我去医院,车上慢慢说!” “医院?” “废话!不去医院你还想去哪里?啊不行……出发之前你还是拾掇拾掇吧,你看你那副衰样,怎么出去说是我夏家的女婿?她见到你之后肯定会伤心的啊!” 她…… 她? 见苏墨愣神着没有反应过来,夏庆秋仿佛明白了什么,当即走上前来,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“这两年你为我女儿受了那么多苦,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,确实有点难以置信吧……老实说,我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相信这是真的——” “依梨她呀……她的渐冻症已经痊愈了。” 虽然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医院去探视依梨,苏墨还是被岳父一脚踢进了浴室去冲澡。 苏墨注视着自己在镜中的面容,还未来得及品尝那奇迹般的幸福与喜悦,一股莫名的违和感却席卷而来。 这……真的是我么…… 苏墨和夏庆秋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,来到熟悉的依梨的病房,病房外早已被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。 “渐冻症”一直以来都是被人们视为死缓的不治之症,今天却上演了一场奇迹般的复生,那么这从头到脚、自始至终发生的所有细节,都将成为足以引爆一个月的炒作话题。 苏墨在岳父的帮助下从记者们的人潮里逃离,又在苏爸苏妈以及岳母的帮助下钻进了病房,差点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地上。 紧接着他在长辈们的搀扶下抬起头来,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她。 他咿呀地张着口却挤不出一个字,心脏一直剧烈地跳动不止, 纵然此刻的苏墨有千万疑惑,哪怕他如何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幕—— 但毫无疑问,此时此刻,坐在病床上,微笑着望着他的女性,就是他所深爱着的依梨。 “阿墨……” 夏依梨抿了抿唇,似乎也有千头万绪想要和他诉说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最后只是简简单单地化成了三个字: “你来啦。” 苏墨的情绪再次发生了决堤而崩溃,他大跨步地走上前去,一把和坐在病床上的依梨紧紧相拥。 “依梨。” 第(1/3)页